梵高:星月夜第二十六章铁蛋拿起老本行打发完永贵的丧事后,所有人都无法从那种亲人离去的黑暗阴影里走出来。秋水因为工作忙,省电视台已经打过三次催促电话,没办法,换下孝衣穿上一身黑色衣服,胳膊上用黑布挽着一个白色“孝”字,一步一回头地告别了母亲翠花,走出很远后,又突然飞奔着跑回来趴在母亲怀里,抽搐不停,所有人的泪水顿时河堤般泛滥,汹涌成灾,翠花握住闺女的手,再次哽咽不成声:“白白别哭了啊,妈没事,有你哥你嫂和你弟了,你放心做你的营生,常给我写信打电话就好……”秋水泣不成声,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这段日子不吃不睡竟然眼眶深陷,眼袋开始出现,露出了非常难看的脸色,平时饱满圆润的脸庞,这些天出现了尖下颌,突显瘦削的脸颊没有了往日的光泽,突然间就像成熟了许多,也憔悴了许多。翠花最终哭哭啼啼地放开闺女的手,看闺女坐上了进城的拉料车,才“呜呜”地在铁蛋和秋生的搀扶下回到冷清的家里。“疥疮出了脓,死人出了门”,世间不是许多事就是那么容易放下的,一个人再不好,在将死之时也有善言。永贵在弥留之际,担心最多的还是翠花和秋生,说老婆“你向来性格太懦弱,墙头草的性子,东风大了随东风,西风大了又随西风去了,做事从来没原则”,翠花由永贵团捏了一辈子,“现在丢下你们孤儿寡母,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?”又想到秋生,虽说进了煤矿,最终没有入企业内部编制还是个临时工,”永贵咽下最后一口气时:“叫他回来种地哇!”秋生头苦的赛过苦瓜脸,还是歇斯底里地喊叫着:“我才不种哩!我就要到外面瞎闯荡哩,哪怕出去刮了野*,我也不回来种地!”列维坦:深渊秋生何尝不时时想起自己刚开始进煤矿时候,每天受的罪和惊吓,每天就在几十米深的煤窑洞里用镐和锹挖煤,然后用箩筐和小车一车车地往外运,挖好一段距离就赶紧将石头和水泥预制板拖拉到里面去,将上下左右砌起来,然后继续掘进。整个过程不仅又脏又累,而且钻在里面像受刑一样,姿势非常别扭,脖子、胳膊、腰、腿扭曲着,时间不长就窝屈坏了,必须出来换人。每天还担心露水事故、坍塌……每天就这样,人虽然有好几个,真正在里面干的往往只能有两个,矿工们一个掘进,一个运煤。或者一个运石料和预制板,一个给砌起来,进度想快也快不了。他刚来,只能干挖煤推车这些苦重简单而又机械的活儿,砌墙这技术活就是那些有经验的老工人们在干了,就这样每天在里边老老实实呆够八小时后才能换班,才能跟上矿友们出坑上井。现在总算成了过磅员,又加后勤杂事员,他的人生大道才刚刚踢踏出那么一星点的阳光来,永贵临死前还是希望秋生“不要忘了根本,不要忘了咱们世代生活的土地才能养家糊口,就数这保本儿了”的遗训,但,那是秋生万万不能答应的。秋生说着也在收拾行囊,这次他变得懂事许多,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离开,他把兜里仅有的百十块钱给了母亲:“妈,你多买些好吃的吧!我走呀,等过了头七!”铁蛋心情沉重的一言不发,自己的大车生意刚刚起步,现在已经停下好多天不动静了,因为去太原看病,又因为一直回来照顾村里这一摊子,早就放了司机的假,那每天数额巨大的车贷在铁蛋和云朵儿的心里时时压迫着,可眼下又是种地节令,耽误不得,铁蛋一面痛心可惜着,一面又不得不放下城里的事情,和母亲翠花开始忙乱家里地里那些杂乱无章的大小事情。多年以后,当秋生发迹了回想他曾经这段往事与工作经历时,那些和矿友们在一起时的聊天戏耍,不时开怀大笑,虽生活在社会底层,但愉悦之态令他十分怀念。相反,比起后来的事业有成,家私丰裕,却常常是愁眉常锁,那些苦难的经历却常常令他回味。苦乐相随,“苦”与“乐”本身就是相互衍生,苦生乐,乐生苦,那是一条凡人难以改变而逾越的客观规律。生活在“苦”中的人,才能更懂得“乐”的可贵,会珍惜哪怕一点点的“乐事”。而生活在“乐”中的人,对司空见惯的“乐”早已麻木迟钝,对“苦事”却会格外敏感。久而久之,各自便形成了比较固定的心境,当然这都是后话了。(虚构故事未完待续期号)杨秀琴,笔名青杨。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。七零后,小微企业主,山西省神池县东海食品公司负责人,发表作品于《神池报》《五台山》《忻州日报》《枣花报》《山东散文》《青年文学家》《苏州文学》《西部散文选刊》《星河》等杂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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